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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歷七場毀滅性的全球大浩劫,幾乎摧毀殆盡的人類文明正待重建。數十年來,聯合聯邦政府從各殖民區挑選最優秀的畢業生,強制他們參加一年一度的「試煉」——這是唯一獲得大學教育、進入權力中樞的機會。
十六歲少女西亞幸運獲選。五湖區相隔十年才有學生中選的榮耀,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的能力,渴望卻在一夕之間化為憂慎、恐懼。
「我們這一屆試煉花了四週,但我沒有任何印象。為了保密,所有試煉期間的記憶都被抹除了,只剩下縈繞不去的夢境。而我的夢中出現的……」
——是尖叫,血泊,死亡。
「西亞,不要相信任何人。」臨別前,父親低聲說道。
拒絕參加試煉視同叛國,未通過試煉的考生下場無人知曉。
為了通過試煉、為了生存,每位試煉者都必須付出代價。有人放棄尊嚴苟且偷生,有人不擇手段傷害他人,西亞必須犧牲的是什麼?
信任、友誼、人性、愛情……在生死存亡之際,又該如何權衡孰重孰輕?
【名家推薦】
「結合動作冒險、浪漫愛情、謀略心機,以及說服力極高的反烏托邦設定,夏布諾寫出了近乎完美的小說。」
——出版人週刊Publishers Weekly
「令人沉迷在充滿懸念的出色故事中。」
——影集《嗜血真愛》暢銷原著《南方吸血鬼》系列作者莎蓮.哈里斯
「喜愛反烏托邦題材的讀者絕對會喜愛!」
——美國暢銷小說《Monument 14》作者Emmy Laybourne
「期待反烏托邦類型的讀者可以獲得無上滿足。」
——美國學校圖書館期刊School Library Journal
「該死地好看!許多作者試圖打造末日世界以及令人喜愛的角色,大多慘遭滑鐵盧。但《試煉者》做到了。我對續集感到既期待又害怕——如此出色的首部曲,下一集要如何再度超越讀者們的期望?」
——Goodreads會員Khanh (五顆星推薦)
內文試閱
畢業典禮的隔天是休息日,商家都關著門,大部分家庭都待在家裡舉行私人慶祝會。媽媽今晚也準備了一頓大餐,甚至邀請了幾位我的朋友。
我將腳踏車靠在一棵樹上,坐到噴泉邊,看著汨汨的噴泉,試著排解沒被選上大考的失落感。我是個成年人了,從小我就羨慕爸媽和其他大人,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為和他們一樣自信堅強的成年人,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失去信心。
忽然,哈特哥哥氣喘吁吁地來到我面前。「妳剛出門,歐文絲區長就發了無線電電報給爸爸,要妳四點到她家談生涯規劃。」哈特露出壞笑。「要是不想遲到的話,妳最好動作快點!」
等我來到區長家時,已經滿頭大汗、髮絲散亂,緊張得胃像是打了好幾個結。我整理了下頭髮,拉了拉身上的白色短袖罩衫和灰色長褲,在大門上敲了幾下,準備好迎接區長的說教。
「妳趕上了,很好。」歐文絲區長皮笑肉不笑地說。「請進,西亞。其他人已經到了。」
其他人?
歐文絲區長將我帶到一間鋪著地毯的大客廳,屋裡的四個人都轉過頭看向我。坐著的那三個人都是我認識的人:灰眼帥哥托馬斯、害羞貼心男孩馬拉奇,還有文藝美少女珊卓麗。他們三個都是和我同年級的畢業生。第四位則是個陌生人。
托馬斯露出了酒窩,示意我坐到他旁邊,見到他的笑容讓人很難不報以微笑。歐文絲區長走到客廳另一頭,站在那位陌生人身旁說道:「感謝各位在接到緊急通知後就趕了過來,很抱歉打斷各家的慶祝會,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。」她的雙眼掃過屋裡的每一個人。「這位是首都圖梭市派來的麥科.蓋倫先生,他原本計畫參加昨天的畢業典禮,但中途因為機械故障的緣故並未如期抵達。」
圖梭市。
來自首都的蓋倫先生向前跨了一步,從懷中掏出一份對折的文件。他比我們年長,但並不老,一頭散亂的棕?、瘦長笨拙的身形都與他權威的圖梭市使者身分不大相稱。
他讀著手中的文件,深色瞳孔中帶著嚴肅的眼神:「每一年聯合聯邦政府都會檢視來自十八個殖民區的畢業生,當中最頂尖的一群學生將集合在圖梭市參加大考,爭取大學入學機會。成為大學生候選人是極大的榮譽,因為我們所有人的希望都放在大學畢業生身上,他們將使土地重生,並提高所有人的生活品質。大學生就是未來的科學家、醫生、老師和政府人員──」他放下手,對我們露出微笑。「在場的四位就是今年的大學生候選人。」
興奮之情像海浪般席捲而來,我轉頭看向其他人以確認自己沒聽錯。托馬斯的雙眼放光,露出微笑。托馬斯是我們班上最聰明的學生,被選上也不足為奇,但是根據眼前這位官員的話來看,我也被選上了!這是真的,我不必修拖拉機,我可以去參加大考,我做到了!
「你們明天便出發參加大考。」
我臉上喜悅的笑容頓時褪去。
「為什麼是明天?」歐文絲區長問。「我記得在名單公布和大考日期之間應該有更長的間隔。」
「五湖區上一次出現候選人到現在已經過了很久,規則也已經變了很多。」來自圖梭市的年輕官員答道,低沉的聲音中藏著一絲不耐。「大考這週就開始了,如果他們能準時抵達測驗場地,通過的機會更大,我想您應該也同意吧。」
「要是我們不想去呢?」
我們全部轉頭看向珊卓麗。她的臉蛋發紅,一開始我以為她是感到困窘,但當我看見她藍色瞳孔中明亮的眼神,才明白她是氣紅了臉。雖然她從未表現過升學的意願,聽見她的問題還是讓我有些驚訝──居然有人不想參加大考?
年輕官員笑了笑。「妳沒有選擇。法律規定所有被選中的聯合聯邦政府公民,必須在規定的日期參加大考,否則便要接受懲罰。」
「什麼樣的懲罰?」
歐文絲區長瞥了蓋倫先生一眼,兩人交換了下眼神,她才回答:「根據法律規定,拒絕參加大考將被視為背叛聯合聯邦政府。」
背叛政府的懲罰:死刑。
我感覺像是被人用雙臂大力箍住胸口般難受,原本被選上的興奮已經消失無蹤,剩下冰冷的恐懼。但我沒有恐懼的理由,我想參加大考,所以我不會受到任何懲罰。
珊卓麗一聽到罪名便失去了反駁的勇氣,其他候選人也一樣。
我聽著歐文絲區長說明需要帶去圖梭市的基本裝備,心裡原本消退的興奮感又湧了上來。考生可以帶兩套日常服裝、兩套內衣褲、一套睡衣、兩雙鞋、兩件私人物品。不能帶書本和紙張,任何可能幫助考生在大考中勝出的物品都是不被允許的。我們一人拿到一個背包,深棕色的背包上印著聯合聯邦紅紫相間的標誌。所有裝備都必須裝進包裡,明天天一亮帶著包到廣場集合,麥科.蓋倫先生將護送我們前往大考中心。
區長告訴我們她有多為我們的成就感到驕傲,但我知道這是謊言,她並不相信我們所有人都能通過大考。她是否在擔心我們的表現會影響到五湖區的名聲?
她送我們到大門口時,我腦中還在想著這件事。
當我踏出屋外時,迎接的是燦爛的陽光。珊卓麗已經不見蹤影,托馬斯和馬拉奇則正在等我。托馬斯露出招牌的迷人微笑,看進我的雙眼說:「我想我們都先回家吧,明天是個大日子。」
他說得沒錯,是時候回家了。我必須通知我的家人,明天我就要離開了,而且不再回來。
我一打開大門,家人的笑語聲便流淌而出。屋子最裡邊的牆上掛著慶祝的橫幅,餐桌上的盤子裡也高高疊起麵包、肉排和甜點,這些都是為了慶祝我畢業。現在慶祝會也成了送別會。
「主角登場!」贊恩哥哥一看到站在門口的我便大喊道。「我就說派對的主角怎麼可能會遲到,她肯定捨不得這些肉桂麵包!」
爸爸帶著微笑轉過身,但一看到我肩上的背包,他的笑容立刻消失。「妳被選中參加大考了。」
笑聲停止,眾人的笑容僵在臉上,所有人都看向我,等待我的回答。雖然被選中讓我心中充滿喜悅,但喉頭還是一陣苦澀。大學生畢業後將由聯合聯邦政府發配工作,哪個地區最需要他們的技能,他們就得前往。如果我成功通過大考,回家的機會幾乎是零。
最先發難的是兩位雙胞胎哥哥,他們把我夾在中間,給我一個他們倆特有的三明治擁抱。接著赫敏哥哥也給了我一個擁抱,雖然不如三明治擁抱熱情,情感卻同樣真摯。然後是媽媽,她擁抱我時雙手都在顫抖,但笑容中滿是驕傲。她迫不及待地問我什麼時候啟程、能帶哪些東西,我還來不及回答,也還沒注意到默默溜出房間的贊恩,門外就傳來敲門聲,宣告我的朋友們已經抵達。
我很高興見到朋友們,尤其是黛琳,這讓我有機會當面道別。我宣布了大考以及其他考生的消息,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開心的尖叫和更多的眼淚。
大家笑笑鬧鬧一陣子,媽媽宣布派對得提早結束,哥哥們都出門護送我的女生朋友回家,我和爸媽一起清洗碗盤、打掃。
我們一邊忙碌,媽媽一邊叨唸著該帶的東西和在城裡該注意的言行舉止,中途她不只一次哽咽停下,因為我會是她所有孩子中第一個離家的。這段期間爸爸一直保持沉默,但是我知道他也有很多話想說。
碗盤都清理收拾好後,爸爸對我說:「一起去散步吧,我想和我的小女兒安靜地說說話。」
媽媽吸了吸鼻子算是許可了,於是我帶著沉重的心情和爸爸一起踏進黑夜之中。
爸爸牽著我的手,我們倆一起漫步至屋後的花園。輪廓模糊的月亮和星星透著光暈。聽人家說,天空曾經是清澈無汙染的,在無雲的夜晚,星星看起來就像鑽石一樣。或許他們說的是真的,但對我來說有些難以想像。
爸爸按下開關,首先是一陣嗡嗡電流聲,接著園子裡的燈源便一個個亮起,照亮屋後美麗的雛菊、玫瑰和菜圃。他把我領到橡木長椅旁坐下,這張椅子是赫敏做給媽媽的生日禮物。
蟋蟀在周圍低鳴著,風吹得我們頭頂的枝葉沙沙作響。遠方不知何處的暗影中,潛伏著狼和其他生物,在夜色中製造出細微的聲響。
感覺過了好久,爸爸才拉起我的手緊緊握住。他的聲音低微,我必須貼近他才聽得清楚。「有些事情我從來沒告訴過妳,我本來希望妳永遠不需要知道。就算是現在,我還是不確定該不該告訴妳。」
我立刻坐直了身。「是關於大考的事嗎?」
以前不管我怎麼問,爸爸都絕口不提大考或者大學生活。知道我即將和他擁有類似的經驗,讓我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,但是我錯了。
「妳不應該被選上的。」
他的話彷彿一巴掌打在我臉上。我想抽回手,卻被他用力握住。他眼神中的恐懼,讓我忘卻了內心受傷的感覺,心中的擔憂也隨之升起。
「我的父母親一直夢想著我能被選上參加大考。我們當時生活非常困難,奧馬哈是聯合聯邦中最大的殖民區,人口太多,資源不足,死於飢餓是常見的事。我希望成為候選人,因為這樣父母他們就能拿到政府補助。」
這是我第一次聽說考生家庭可以獲得補助,我想要問他我們家是否也能拿到補助,但是他繼續說了下去,所以我沒有打斷他。
「那時只有十四個殖民區,總共七十一位考生聚集在大考中心受試。他們告訴我,我們這一屆大考花了四週的時間,但我沒有任何印象。十六位考生通過了大考,委員會主席告訴我們,為了保密,所有大考期間的記憶都被抹除了。」
「所以你沒辦法告訴我大考是怎麼進行的了?」我大失所望。我原本希望爸爸的經驗能讓我事先做些準備,讓我占點優勢──想來這正是聯合聯邦政府把他記憶抹除的原因。
「我有抵達大考中心的記憶,還記得室友叫做吉歐弗.畢林斯。我記得我們拿整杯的牛奶乾杯,一起大口吃蛋糕,祝願我們光明的未來。接下來我的記憶就直接跳到一間擺滿椅子的房間裡,然後有人告訴我大考結束了。三週之後,我開始大學課程,我沒有見到吉歐弗,也沒有見到和我一起參加大考的另外兩位奧馬哈女孩。」
黑夜中傳來貓頭鷹尖銳的鳴叫,但爸爸彷彿沒聽到。「大學課程很有挑戰性,但我很享受,因為我覺得我參與了重要的工作。加上父母也能透過郵件向我報平安,告訴我他們為我感到驕傲,所以我過得很開心。我從未想起吉歐弗和其他沒有通過大考的考生。」
他閉上雙眼。我無法想像失去關於朋友的回憶是什麼感覺,如果我只有和黛琳認識那一天的記憶,卻不記得我們一起經歷的開懷大笑和每次的冒險,那會是什麼感覺?光是想像我就想哭。我十指緊扣住爸爸的手,想讓我們兩人都感覺好點。
「畢業後我去了李諾克思殖民區,有一位植物學家的研究很有希望能取得成果,聯合聯邦政府認為我幫得上忙。我在那裡工作差不多一年時,遇見一位和吉歐弗很像的男孩。那天晚上,我開始做夢,醒來時一身冷汗,心跳飛快,卻不知道原因是什麼。那之後,沒有一天我能一覺到天亮,我的工作表現開始受到影響,政府指派的醫生開了安眠藥,但那些夢境是吃藥也擋不住的,服藥後我反而更難從夢境中逃離。我開始在白天回憶起夢的內容,一開始只是一些快速閃過的畫面,例如純白的房間裡,吉歐弗在黑色桌子的另一端對我豎起大拇指,或者一個標著紅色數字的大鐘正在倒數,我看見自己的手指快速操作著三條藍色的保險絲,還有女人尖叫的聲音。」
他放開我的手站起身來,用手掠過髮絲,開始來回踱步。我心中升起一絲恐懼。
「後來零碎的畫面不再出現,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反覆出現的夢境。夢境中,吉歐弗和我,還有一位叫米娜的女孩,一起走在街上,兩旁都是燒燬的鋼筋大樓,路面上滿是碎玻璃。我們在尋找水源和過夜處,四周的建築物被損壞得太嚴重,我們不想冒險在裡面待一晚上,但可能沒有其他選擇,因為夜裡會有掠食動物出沒。米娜瘸著腳,我找來一根樹枝打算幫她做根枴杖。我動手做枴杖時,吉歐弗在附近巡邏,米娜要他別走太遠。他答應米娜不會走遠,幾分鐘之後他大喊著說他發現了什麼,然後,一切就突然炸開了。」
爸爸一動也不動,我的心跳聲則大得自己都聽得見。他再度開口時,聲音如蚊蚋般微弱,我不得不整個人靠過去才聽得清:「我先找到的是米娜,她的身子一半被壓在一大片水泥牆下,血從她的臉上流下。」
爸爸艱難地咽了口口水,呼吸聲也變得粗重,他的手不斷放開又握緊。我可以感覺到他不想再說下去,我也希望他就此打住。他描述得太過真實,彷彿我的眼前就是一灘鮮血,我甚至能觸碰到爸爸的恐懼。
「離米娜屍體不遠的地方,我找到吉歐弗的一隻靴子,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──他的腳還在靴子裡。我放聲尖叫,夢在這裡結束。」
黑夜陷入寂靜,沒有貓頭鷹的啼叫,也沒有蟲子振翅的聲音,只有我腦中的畫面──一名不比我大幾歲的男孩,屍塊散落在廢棄的街道上,一名參加大考的男孩……
「只是夢而已。」我做惡夢時,爸爸會這樣跟我說。我一向相信這句話,現在我也想這麼說服自己。
「或許吧。」爸爸抬眼,眼神中揮之不去的絕望讓我感到無法呼吸。「有好幾年的時間,我都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場夢。我安慰自己並任何沒有清醒時的記憶證明我認識一位叫米娜的女孩。我們在研究實驗中取得了突破,我協助培養出的植物生長得很好,所以我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夢境。隨後聯合聯邦政府將我發配到五湖殖民區,天知道我對他們的決定有多氣憤,發配五湖區對我來說是種侮辱。當時很少大學畢業生被派到五湖區,我剛來時連住的地方都沒有,只能睡在福林特.卡羅家的客廳裡。」
爸爸講過這段故事。平常他談起這段往事時,臉上總是帶著笑容。那是他和駐紮殖民區的醫生福林特成為好友的經過,包括福林特怎麼拉著他去裁縫店、他怎麼遇見正在織布機前織布的媽媽,最後為她的優雅和善良所傾倒的故事。
但是這次的故事不同,他的臉上也沒有笑容。
「福林特家的房子很小,我做惡夢的事想瞞也瞞不住,他等了一週才向我提起這件事。我本來想敷衍過去,他卻告訴我他也會做夢,雖然沒有我的夢境那麼恐怖,但依舊讓人難以平靜。他的夢裡同樣出現了許多他不認得的臉孔,還有一直等待同伴從大考中歸來的記憶。接下來的一年,我和福林特試著和其他大學畢業生提起這件事,當時總共有七個人,我們非常小心,因為他們也受聘於聯合聯邦政府,和圖梭市的官員有聯絡,我們可不想因此丟了飯碗。我很確定其中四人完全沒有睡眠問題,但是擔任校長的那個人臉上有我熟悉的表情,那是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。雖然她否認受惡夢折磨,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斷。」
「但你不能肯定。」我站起身來,雙臂交叉在胸前,等著他同意我的話。我需要聽到他的附和才能安心。
他望進我的雙眼。「對,我不能肯定。但是在她擔任校長期間,五湖區沒有出過一位大考考生,我不認為這是巧合,妳說呢?」
一陣寒意順著我的背脊爬了上來。我不知道該怎麼想,如果爸爸的惡夢不只是夢的話,現實讓人難以接受。明天我就要出發前往圖梭市了,這週結束之前大考就會開始,拒絕參加等同判國,罪刑可想而知。我想要放聲大吼或尖叫,卻只能僵在原地,全身顫抖。
爸爸伸出手臂摟住我,將我領回長椅旁。我像小時候那樣將頭靠在他的肩上。有那麼短暫的片刻我感到安心,只是這樣的感覺轉瞬即逝。
「福林特說他們抹除記憶的方法可能是造成惡夢的原因,也就是說我們的大腦為了填補被移除的記憶,所以製造出虛假的回憶。」
「但是你不相信這種說法。」
爸爸搖搖頭。「妳哥畢業時,我很慶幸圖梭市沒有派人來接他去參加大考。昨天我沒有公開表揚他應得的功績,也是因為知道有位圖梭市的官員要來,我不希望政府質疑為何優秀人才之前沒有入選,更不希望他們將已經離校多年的畢業生重新納入考生名單。」
他將我抱緊,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上。一滴眼淚落在了我的臉頰上,但那不是我的眼淚,一向聰明、堅強、果敢的爸爸竟然哭了。
「那現在怎麼辦?」我掙脫他的懷抱跳起身來,難掩怒火。我生氣他從來不曾在我倆散步長談時提起這些事,生氣他在我熬夜準備考試時不曾警告過我可能的後果。「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,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些事?說了又有什麼用?」
爸爸並沒有和我一樣拉高音量。「或許沒有用,也或許福林特是對的,可能我們的惡夢不過是幻覺。但只要這些惡夢有一丁點真實的可能性,妳知道了更好,這樣妳到了圖梭市才會有心理準備,懂得懷疑眼前的所有人、事、物,這很有可能就是成敗的關鍵。」他靠近我,將雙手放在我的肩上,我想要躲開,卻瞥見他眼中閃爍的淚光,頓時心軟了下來。
「媽媽知道這些事嗎?」我想她一定知道,但是現在我已經無法確定任何事。
「妳媽知道政府會清空考生記憶還有我會做惡夢的事,但她不知道惡夢的內容。」
我在腦中惦量著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實。「這就是為什麼她不希望我入選的原因?」
爸爸伸出一隻手捧住我的臉,大拇指輕輕撫摸我的臉頰。「西亞,自從我離開家鄉去參加大考後,就再也沒有見過父母。家裡的孩子被選中是一項榮譽,但也代表著失去,妳媽媽只是不想失去妳。」
我不知道我們在沉默中靜坐了多久,久到哥哥們都已送完人回來了。我聽見他們進家門打招呼的聲音,還有媽媽斥責他們偷拿甜點的聲音,一切聽起來都那麼地正常。
等到我臉上的淚痕已乾,爸爸拉起我的手,陪我走回屋內。聽著赫敏揶揄雙胞胎哥哥和女生之間的調情,我們都沒有提起爸爸的惡夢和我新生的恐懼。媽媽準備了一小盤蛋糕和一壺加糖薄荷茶,哥哥們則拿出一副牌,準備全家人最後一起玩場紙牌遊戲。我享受著大家的笑聲和圍坐一桌的溫暖,但是還未歸來的贊恩讓這一刻顯得不夠完整。我不只一次望向大門。我愛每一位哥哥,但是遇到問題需要找人訴說時,我找的一定是贊恩。他一向有耐心又有遠見,會針對我的問題再提出問題,而每一次我們討論過後,我總會感到安心許多。今晚我遇到了一個大難題,他卻不在。
玩完牌,媽媽溫柔地提醒我時間已經晚了,明天還有任務要完成,於是我先行離席,拿著聯合聯邦政府發的背包,溜進了我和哥哥共享的房間。
想到我很可能再也見不到這間房間,眼前所見頓時多了不一樣的意義。牆上的壁爐裡燃著明亮的火光,房間正中央鋪了塊正方形的老舊地毯,地毯兩邊各放了兩組雙層床鋪。我的床位是最靠近壁爐的下鋪,且只有我的床被是整齊的。哥哥們一畢業,媽媽就宣布他們以後必須自己打掃房間,而哥哥們則一致通過以後不必再鋪床了。
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用來裝衣服和鞋子的大木箱,重要節慶穿的正裝則掛在角落的大衣櫥裡。我咬住下唇,仔細考慮該帶哪件衣服。我的腦海中浮現他夢境中荒廢的街道,兩件洋裝在那種地方可派不上用場。就算爸爸的惡夢不是真的,我心底也清楚,一旦大考開始,漂亮衣服也沒什麼用處了。
我無視衣櫥裡的正裝,直接走向從小用到大的木箱子旁,選了兩件厚實舒適的長褲、兩件一樣厚實的上衣和穿起來最舒服的一雙靴子。這幾樣衣物都是哥哥傳下來的二手衣物,想到可以帶走他們的一部分,我已經開始感受到寂寞的心情便稍稍平復了些。
我坐在床緣環視屋內。要是爸爸沒有提起他的夢魘,我或許會選擇帶走我的笛子,或是媽媽在我十六歲生日時送我的銀項鍊。現在,我不得不考慮紙筆測驗以外的可能。
思考了幾分鐘後,我溜下床,從箱子裡挖出一把打獵時用的瑞士刀,折刀上還附了螺絲起子和其他幾樣小工具。選好一件了,還剩一件。我能想到可以派上用場的就只剩一樣東西,但卻不是我的。贊恩不在,我也無法向他要。
去年開始,爸爸同意讓贊恩在工作時進行他自己的實驗項目,其中幾個項目需在殖民區的邊界之外進行。五湖殖民區邊界的存在,與其說是為了將人或動物擋在外面,不如說是用來提醒居民必須待在裡面。邊界外的安全隱患多得數不清,有毒的植物和吃人的猛獸只是其中的一部分,因為在最後三場大浩劫中,強烈的地震撕裂了地表,單獨出行的旅人很有可能不小心掉進裂縫摔斷脖子,或者死於日曬、飢餓。為了避免後兩種情況發生,爸爸把政府發給他的手持通訊器給了贊恩。通訊器上面有指南針、計算器,還有對講機,如果遇到問題,贊恩就能呼叫爸爸放在辦公室裡的另一臺通訊器。我沒有操作過通訊器,但我敢打賭必要的時候我一定能摸索出使用方式。
贊恩不出任務時,會把通訊器放在床邊的架子上。我真希望贊恩在場,這樣他就能親手將機器交給我,並告訴我他不在意自己沒被選上我卻被選上了。我想要告訴他,爸爸昨天之所以沒有將新品種的功勞歸於他,都是為了保護他。我想讓他知道,爸爸這麼做是出於對他的愛,而不是自私的心理。
我用一雙襪子將通訊器裹好,也放入了背包中,心中還是希望贊恩能即時回到家,這樣我就能告訴他,我也會將他的一部分帶到圖梭市去。但是我知道他今晚不會回家了。贊恩是個情緒強烈的人,愛恨分明、情感豐富,這使得他幾乎無法承受失去所愛的人。爺爺過世的時候,他幾乎一個月沒有開口說話。
我坐在贊恩的床上寫紙條給他,告訴他我將通訊器帶走了,並送上我的祝福。這並不是我想要的道別,但是我心裡清楚這是唯一的方式了。
行李打包好了,我心底的恐慌才慢慢浮現。明天我將遠離我所熟知的一切,踏入未知且可能具危險性的新領域。
資料來源:MOMO購物中心 - 試煉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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